吹牛这件事，本质上是对未来的一种透支。

国际场合的承诺更像一张空头支票。2018年达沃斯论坛，莫迪面对全球精英宣布印度要在2025年实现五万亿美元GDP目标。当时印度经济总量刚过两万七千亿。

七年时间翻一番。这个速度不是火箭级别，更像科幻小说里的空间跳跃。

掌声很热烈。达沃斯会场永远不缺雄心壮志的宣言。

现在回头看这个目标，就像看到有人买了十年健身卡却再也没进过健身房。第一天晒满九宫格照片，第二天就消失在夜市烧烤摊的烟火里。

经济预测和健身卡的区别在于，后者只浪费个人钱财。

莫迪的底气其实是一种国家层面的心理操控。十四亿张嘴要吃饭，这被说成市场。年轻人平均年龄不到三十，这被说成红利。废钞和税改这类动作，被包装成改革的决心。这套话对内打气，对外则是向华尔街招手，暗示下一个中国就在这里。再不入场就错过整个时代了。

这场景让人想起那些创业故事。PPT做得天花乱坠，启动资金却来自借贷平台。

现在七年过去了。是时候看看这头大象到底跳出了什么舞步。

1

开局总是容易的

必须承认莫迪最初几年打得不错。一八年到一九年，印度经济像开了外挂的游戏角色。虽然动作不太协调，但生命值持续上涨。GDP从二点七万亿爬到二点八三万亿。在全球经济普遍疲软的背景下，印度成了大家眼中的希望。

那时候的印度弥漫着一种独特的乐观。班加罗尔的程序员加班写代码，觉得那是通往中产生活的船票。孟买的金融人士谈论着数十亿卢比的交易，仿佛自己就是下一个投资神话。

政府也在努力营造环境。今天简化审批流程，明天修订公司法，把投资条件弄得像喂到嘴边那么方便。苹果和三星这类公司开始试探性地在印度设厂。产业链的幼苗算是冒出来了。

当时的逻辑很直接。抓住全球资本流动和产业转移的机会，先把规模做起来。至于农业的脆弱、基础设施的落后、社会结构的深层问题，都可以被增长的数字暂时掩盖。

这很像初创企业的天使轮阶段。先拿到钱，把数据做漂亮再说。商业模式是否成立，那是以后的事。

但人们常常忘记牌局里总有意外。一张意想不到的牌就能改变整场游戏。

2020年春天，疫情把印度经济按在地上摩擦。全国封锁让工厂彻底停摆，供应链断得干干净净。数百万进城务工的人只能靠双脚走回家乡，公路上的队伍长得望不到头。

GDP缩水了接近六个百分点。这是印度独立后头一回出现负增长。

莫迪那个五万亿的目标，在现实面前碎得连渣都不剩。有人算过账，那一年损失差不多一点六万亿美元。等于说前面两年全白干，还得倒贴。

这感觉就像你刚办完健身卡立志要练成猛男，结果第二天全城封锁。三个月后出来，肌肉没长反而胖了二十斤。

不对，应该说比那还惨。

2021年情况稍微好了点。全球都在放水，订单到处乱飞。印度靠着制药和纺织这些老本行，接住了不少活。经济数据一下子弹起来九个多点。

但这种反弹总让人觉得不踏实。像大病初愈的人突然暴饮暴食，看着精神了，底子还是虚的。

然后2022年俄乌一开打，油价直接上天。印度八成石油都得进口，通胀立马压不住了。央行只能不停地加息，刚有点起色的经济又被泼了盆冷水。

那盆水还挺冰的。

宏伟目标最怕的不是困难，而是接二连三的意外。一次打击还能扛，两次算磨难，连续三四次基本就是命运在提醒你该换方向了。

3

大象转身时发现了腰间盘突出

疫情和战争这两拳打完，日历已经翻到23、24年。五万亿的目标，明眼人都看得出成了理论上的数字游戏。

但印度经济这辆改装拖拉机还在吭哧吭哧往前挪。它的发动机确实不赖，服务业特别是IT外包和数字支付搞得风生水起，那个UPI系统甚至被不少国家拿去当样板。

莫迪政府也学乖了，开始拼命往基建上砸钱。修路建港拉网线，一套动作下来是想把这老拖拉机魔改成超跑。

制造业这个老大难，靠着直接发钱的“生产挂钩激励”总算有了点动静。苹果把越来越多iPhone生产线搬到印度，这事被当成重大胜利来宣传。

改革力度大吗？大。外资来得勤吗？勤。年轻人有干劲吗？有。那为什么最后还是差一截。

因为大象转身靠的是全身肌肉协调，而印度这头大象的腰椎明显不太对劲。农业养活了近一半劳动力，贡献的GDP却只有百分之十五，效率低得让人无奈。土地改革推不动，农民隔三差五就上街。

教育体系培养出顶尖IT精英，底下却躺着数亿技能单一的劳动力。产业升级需要的高级技工根本接不上茬。

官僚系统效率还是老样子。一个项目走完流程，黄花菜都凉透了。最麻烦的是汇率，美元强势让卢比这几年跌了近两成。辛苦增长的GDP被汇率一刀砍掉一大块。

印度经济现在的状态很像一份体检报告，心率看着还行，偶尔还能冲刺一下。但仔细看肝肾功能和骨骼都有慢性病。这种体质去跑马拉松确实有点勉强。

2025年9月的经济预测显示，印度GDP大概会停在4.2万亿美元这个位置。

距离莫迪当初那个5万亿的目标，差了整整一个西班牙的经济体量。

牛皮确实是吹破了。

但有意思的是，这个没达标的成绩单反而让印度坐上了全球第四大经济体的位置。

英国和日本都被它甩在了身后。

这种结果让人很难简单评价那个5万亿的目标。

从数字上看它确实失败了。

可你要是看整个过程，它又像个强行给机器上发条的驱动器。

印度被这个目标逼着做了不少改革。

全球资本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了。

这其实就是目标管理玩到极致的状态。

定一个跳起来都碰不到的目标，让整个系统为此拼命运转。

最后就算只完成八成，结果也比那些触手可及的计划要好。

互联网公司的人对这套太熟悉了。

没实现5万亿对印度来说不算灾难。

真正的问题是它后面的增长故事还能不能讲下去。

人口红利正在变成就业压力。

每年千万级别的年轻人需要工作，没有足够的岗位，红利就会变成社会炸药。

地缘政治的好日子能持续多久谁也不知道。

越南和墨西哥也在抢产业链转移的饭碗。

气候变化更是个定时炸弹。

一次异常的季风就能让农业部门喘不过气。

莫迪那个目标本质上是在透支未来的预期。

现在预期落空了，就得用实实在在的成绩来补这个缺口。

梦想当然可以有。

但做梦之前最好先确认一下自己的底牌。

那个5万亿的目标现在像挂在印度天空的彩虹。

看起来很美，伸手去抓却只能碰到水汽。

那个叫《黑神话：悟空》的游戏，在八月初把价格定到了268块。

数字出来那天，我正好在刷手机。

有人觉得贵，说这价钱能买好几个别的游戏了。

也有人觉得值，说你看那些国外大作不都这个价。

价格像块石头扔进水里，波纹散得很快。

游戏科学没多解释，他们好像一直这样。

几年前第一次看到实机演示的时候，很多人都不信是国内团队做的。

画面里的猴子扛着棍子走，山石和云的质感很扎实。

后来每次放新视频，讨论的声音就大一阵。

这次定价倒是把这种关注变成了具体的东西。

268块是个门槛。

它把凑热闹的人和真想玩的人分开了。

不对，应该说它让买游戏的人得先想清楚。

你到底是想要个新鲜，还是真的愿意为这个西游故事花一笔钱。

游戏还没正式出来，所有讨论都围着价格转。

这让我想起早些年买国产游戏的光盘，那时候几十块钱就算贵的。

时代变了。

开发成本摆在那里，团队要吃饭，引擎要授权，这些钱最后总得有人出。

玩家也变了。

现在的人愿意为好的东西付钱，只要你觉得它值。

值不值这个问题，恐怕得等玩到手才有答案。

预售页面下面有条评论说，就当是为小时候的情怀买单。

这话听起来有点伤感，但可能是很多人的真实想法。

我们总希望自己喜欢的东西能变得更好。

哪怕只是看起来更好。

游戏科学赌的也许就是这个。

他们赌有人愿意相信这个猴子能成。

赌有人觉得268块不光是买游戏，也是买一种可能。

这种可能比游戏本身更重要。

它关于我们能不能做出像样的东西。

关于以后提起国产游戏，人们会不会换个表情。

现在说这些还太早。

游戏终究是要上手玩的。

价格只是张门票，里面的世界才是关键。

等到八月底，一切自有分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