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8万条枪对准老百姓，总理先跑路，这剧情比网剧还离谱。”

晚上九点，巴黎电视二台直播画面里，勒塔约脸色铁青，一句“绝不许堵路”直接把全国气氛拉到爆点。人家内政部长当到他这份上，也算创纪录：政府刚被议会轰下台，自己还得加班安排10号的大场面，8万军警全国撒网，生怕老百姓把高速、火车站、炼油厂全给焊死。前一天南特市政厅门口先热了个身，两千多人放烟花唱马赛曲，名义上是庆祝贝鲁滚蛋，其实谁都知道，那是给10号预演。

贝鲁74岁，中间派老将，去年12月才被马克龙拎上来堵枪眼，结果干不满九个月就被左右一起踹飞。8号下午议会投票，194票保命364票踩，数票声一停，他拎包走人，干脆利落。按法国规矩，总理下台得先辞，总统点头才算数，于是9号上午马克龙签字盖章，老贝正式变“看守”，办公室灯还亮着，但只能点外卖不能点政策。

勒塔约这边更惨，内政部长按说是护卫内阁的刀，现在内阁没了，刀还得继续砍。他在节目里点名骂“不屈法兰西”，说梅朗雄把一场原本“散兵游勇”的公民动员炒成全国爆炒，目的就是“点火”。话放得很硬，可镜头外记者追问“你有证据吗”，他憋了两秒回了句“大家都看得到”，等于没说。

8号夜里全国蹦出200场快闪，1.1万人堵在各地市政厅门口，波尔多年轻人最嗨，把啤酒浇在总统头像纸板上拍视频。警察统计：零打碎敲的破坏有，大规模冲突还没。可勒塔约当作核战预告，直接给一线警宪下死命令：见堵路就拖人，见蒙面就按倒，能抓就别警告。老百姓听了更炸，社交平台刷了几十万条“10号见”。

罢工预告像叠俄罗斯方块：能源工人、出租车司机先喊9月初局部停工，工会紧接着放话18号再大干，中间派的“封锁法国”夹在当中，等于给全国先热个锅。铁路公司悄悄把10号上午的高铁票降价三成，怕没人坐浪费运力，结果订单一夜卖空，大家都想抢在封路前跑出巴黎。

中国驻法使馆2号就发提醒，措辞很克制：少去游行区域，夜间别单独晃，出事拨17。底下评论全是“懂的懂的”，有人补刀：“法国现在17占线比淘宝客服还难打。”游客圈把这条提醒截成图传到国内，机票退票率嗖地往上窜，巴黎十一区民宿老板直拍大腿：九月中旬原本九成入住，现在退得剩三成，问理由就俩字“怕堵”。

回到勒塔约那句“最初只是公民动员”，其实没说错。最早在社交媒体刷话题的是几个青年教师，吐槽油价肉价双涨，口号也温和：“咱不开车，走不动也得让上面听见。”结果帖子被极左账号转发，一夜流量破千万，梅朗雄顺势开直播，一句“要把街头还给人民”直接把调门拉到邀功层面。传统工会一看热度白捡，赶紧认领，这才有了10号的全国动作。

马克龙现在最尴尬。新总理没敲定，老内阁先成植物人，按照宪法他有三天空窗挑人，可外面火烧眉毛，谁接谁烫手。媒体列出三张名单：右翼前任、社会党余粮、技术官僚，个个摇头。总统府私下里放风：先让贝鲁看守两周，等新人事安排稳了再交接。网友神评论：“船长跳船，副船长抱着轮胎漂，乘客自己划。”

10号到底会闹多大？警察工会透露：除了8万军警，还有1.2万市政警察被叫回加班，巴黎大区机动部队直接取消休假；高速公司提前把收费站栏杆拆下来，怕成了靶子；炼油厂老板把库存拉到高位，就算被围也能撑一周。看这阵势，官方把预期写到“可能发生严重暴力”，翻译成人话就是：知道你们不爽，但敢砸就抓。

民间怎么想？我问了三个在巴黎的中国人，答案几乎一样：当天囤粮不出门。开超市的老周说，8号晚上就有人抢矿泉水，他干脆把便利店铁门拉到底，“命要紧，钱再赚”。留学生小赵订了9号深夜去德国的高铁，“车票贵一倍，也比被砸强”。做导游的阿Lin更绝，把10号的香榭丽舍徒步团全部改线上“云游”，直播看风景，一分不退，居然没人投诉。

法国内政部的数字游戏也值得玩味：8万兵警听起来吓人，可全国路网三万多公里、火车站三千多个、炼油厂十来家，真撒下去就像胡椒面。勒塔约自己也承认“不可能每个路口站人”，言下之意是重点保巴黎、马赛、里昂三大核心区，其他地方靠机动巡逻。换句话说，只要你不在热点街区举火把，大概率遇到的只是塞车和晚点。

对法国人来说，游行像陪跑习惯，每季一次，比换季大减价还准时。78年、95年、18年，哪次没把政府吓出汗，可事后地铁依旧挤，葡萄酒依旧贵。一位本地记者跟我说：“愤怒的音量从来不等同选票，梅朗雄年年喊革命，真到选举还是老三。”听着扎心，可事实就是：上街的人远远多于投票给他的人。

最让外界好奇的是，马克龙会不会借这场乱给自己解套。宪法赋予总统在紧急状态下可以动用特别权力，包括宣布局部戒严、实行宵禁，但画面一旦直播，欧盟伙伴先皱眉，资本市场先跳水。总统府身边人透露，小马目前倾向“硬看着”，即让警察硬顶，自己不出面，等街头累了再出来收拾。这套“先拖后抚”他在黄背心时期用过，当年挺了过来，如今想再来一遍，可疫情后经济比四年前更脆，玩脱的风险翻倍。

10号凌晨四点，我路过巴黎共和广场，清洁工已开始堆沙包，路边咖啡店把露天座椅收进室内，整个街区像提前做暴风雨准备。一位巡警叼着咖啡杯说，他们当晚对讲机频道全改加密，“怕有人监听”。我问他个人怎么看，他耸肩：“工资照发，加班双薪，我只求别被砸到头。”一句话把宏大叙事拉回打工人视角。

天色泛白，我关掉手机直播，满屏弹幕还在刷“坐等中午开撕”。忽然想起勒塔约那句“绝不接受任何封锁”，再配上贝鲁收拾办公室的画面，怎么看都像告诉老百姓：换人可以，换套路没门。

锅已烧热，料已下锅，10号中午到底会端出暴炒还是温炖，全看火候。

只是这次观众席里多了8万把枪，谁敢先掀桌？